先放我最司空见惯的两个真理压场:不要以为丑男人就不会出轨,和不舍得为你花钱的男人不是男人。
1
弯弯是我见过最温柔傻气的姑娘。温柔是她待人处世温柔,性情温顺。傻气是相信一些不着边际的鬼话,比如一直为凤凰的抠门沉默妥协。
凤凰和弯弯来自同一个县城,念了同一所高中,自然而然的在初入大学这个大染缸时走到了一起。
没有轰轰烈烈,也没有媒婆中介,就像一小块冰糖丢进了一杯白开水里,冰凉的甜丝丝的。这是弯弯的原话。她穿着到脚踝的长裙,坐在我的床边上,让人感受到了江南女子的温婉和舒适。
那时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,第一次在宿舍侃侃而谈,交代自己的过往情史,自报是单身狗还是比翼鸟,方便今后的相处是一起泡帅哥,还是一起分享甜蜜恋爱的心得。
在操场晨跑时,弯弯指着朝我们跑过来的凤凰介绍,这是她男朋友。凤凰手里握着一个保温杯,交给弯弯让弯弯注意喝水。
那时大家也都十八九岁,觉得凤凰比那些只知道煲电话粥的小男生体贴太多了。因此大家都抱着祝福的态度,弯弯也时常笑兮兮的。
如果不是到大二情人节那会儿,楼下表白的男生们阵仗越来越大,玫瑰花不要钱地砸,我们都没有发觉弯弯已经在大学里过了两个生日,两个情人节,两个圣诞节了。除了寝室姐妹互送的礼物,还有一个追弯弯追了一个多月的毛头小子每天早上送粥,周末送电影票,我们都忘了弯弯身边还有个凤凰这茬。
这时另一个男生已经成功荣升为我们寝室一个姑娘的男朋友,隔三差五都请我们出去胡吃海喝。大家提议让凤凰和我们大家伙聚聚,弯弯和凤凰说了以后,大家也都约着周末了。
我们寝室姐妹几乎每个星期都会聚餐,不吃最贵的,也会挑口味好的店,可凤凰请大家吃饭那天,居然把我们带到了学校后街的一家小自助餐里,每人29.9块,饮料也挑最便宜的三块一瓶的冰红茶点好了。
弯弯一路上有些不好意思,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们,我们都笑着打哈哈,大家伙儿一定吃回本哈。
冰凉的米饭,不新鲜的鱼轮番上阵,所有绿叶子菜放在大红汤锅里一熬,在上了两盘干滋滋的点心,大家食欲不欢,也都极力掩饰。
寝室五个女生里,有个舍友妹子生理期,不能喝冰红茶,弯弯让凤凰最买点热饮,凤凰随口说,你这朋友不好伺候呀……
大家的脸都僵了,弯弯的脸红成一片绯霞,饭局匆匆散场。凤凰也赶回学校做报告,我们几个女生沉默不语的回学校。
回到宿舍,大家都不太高兴。气氛格外安静,弯弯说,“对不起啊,改天我们再一起出去好吗?”
大家又都精神起来,坐在弯弯身边。
一个直肠子的妹子脱口而出:“凤凰太抠了,对我们抠无所谓,可你和他在一起三年多了,收到过一件礼物吗?大小节日我们一起逛街,你给他买过衬衫,运动鞋,眼镜框,袜子围巾保暖内衣……可他呢,他对你抠成这样,你真的还要和他在一起吗?”
弯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,“他家里一直主张节俭,况且我爸妈说我平时花钱不知轻重,不会过日子。如果在找一个和我一样花钱随性的,日子就没法过了。凤凰他可能以后会舍得一些吧,毕竟我们现在都是学生,花的家里的钱…”
大家面面相觑后,就将这事儿不了了之了。毕竟对别人的感情指指点点,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也负担不起。
2
我们从前都认为可能是凤凰家庭经济情况不好,所以对弯弯格外苛刻,可后来发现凤凰不仅不会为弯弯花钱,居然还控制起了弯弯的生活方式。
弯弯喜欢的作家开签售会时,弯弯把卡交给凤凰去帮忙买票,那时我们学术考试忙碌又辛苦。
弯弯早就在网上查好了航班,让凤凰在网上下个单,可凤凰一看机票要一千多块钱,给弯弯订了张两百多的硬座火车票。
弯弯一查火车票要坐将近十个小时,眼泪要眼眶里打转。
弯弯说,“不是说了订飞机票吗?”
凤凰一本正经的说,“你就去见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而已,值得花那么多钱吗,飞机票来回要三千多呢。”
弯弯说,“那是我的钱阿。”
为此,凤凰半个月没有理弯弯。理由是:“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,毕业就结婚了,你的钱我的钱还分得那么清,我替你省点不好吗…”
弯弯在宿舍里闷头大哭。
大家对凤凰的做法都表示无语,两个人恋爱不就是应该拼命对彼此好吗,可这凤凰自己掏腰包的事不会干,女方掏腰包呢,还嫌对方铺张浪费。
于是问起凤凰的家庭情况,弯弯说两个人都在一个县城,都是小康家庭,凤凰家有车有房,父母都是中学教师,也许是家教严苛,节俭也没有错,或许是自己太骄纵了。
弯弯最后还是妥协。
刚刚上线的好电影,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,去海洋馆看看蓝色的小鱼……这些大学情侣都做过的事,弯弯和凤凰的恋爱过程里,一件都没有。
我们看着心累。弯弯无奈地说,“他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啊。”
看着隔壁寝室的姑娘背着男友从海外托人买的包包,弯弯叹了一口气,“我想要的都自己买吧。”
3
毕业时我们都忙着找工作,弯弯和凤凰也回老家谈婚论嫁了。
可谈了一个月不到,谈崩了。
让弯弯崩溃的是一件婚纱。
婚礼前夕弯弯和一个家乡的小姐妹去影楼看好了一款婚纱,因为凤凰说工作忙没有陪同,让弯弯自己去看。
弯弯回家后和凤凰商量去影楼看看,可凤凰妈妈倒腾出了一件凤凰姐姐半年前出嫁穿过的那件婚纱。
凤凰妈说,反正他姐都只穿了一天还是崭新的,影楼里的婚纱一件好几千块呢,反正只穿一天,让弯弯将就一下。
结婚是人生的头等大事,弯弯自然不悦,让凤凰拒绝***妈。
可凤凰也说,就只穿一次的衣服,我妈拿来了就穿吧。
弯弯不同意。
凤凰说已经将工资卡全交给***妈置办婚礼了,要买衣服也好,化妆品也好自己去买。
弯弯气得发抖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弯弯看着那件旧婚纱,想起了很多事,就连我们大学时期看过的文章片段都格外清晰起来。
文章作者说:我一定要一件薇薇王的婚纱,就算我的先生,在我试婚纱的时候跟那些准新郎一样呆若木鸡、一样不明所以,至少能在婚礼上看着从红毯上款款走来的我,热血沸腾、泪流满面地对我说:
亲爱的,那么多衣服,你还是选了最贵的那一件。
我所做只为互换你一份舍得。
弯弯冲出和凤凰同居的小家,往自己家里跑。
弯弯像喝了一碗醒酒汤清醒又冷静,她跑在大街上想起来,交往五年,凤凰没有为她花一分钱,她身上的衣服,佩戴的耳环,全是自己买的。
凤凰穿着弯弯送的昂贵的西装在朋友聚会时,搂着弯弯,开心地说自己有个好女朋友。可轮到他对待弯弯了,把金钱大权牢牢握在手里,吝惜分享,舍不得付出。
如果有人说金钱贫瘠,纯属扯淡。我们大都来自普通家庭,但却都是高等生物,毕生追求无非吃好的,穿好的,好好工作好好玩。爱是相互的,物质也是交换的,如果面包都要自己买,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生活。
我对你的陪伴,对你的爱,想和你生活在一起,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换你一份舍得。我一步步的退让,但你却并没有一点点善待。
我不要求你为我买金买银,但请至少拿出一点点态度出来,让我知道,你是在意我的。
弯弯离开了凤凰,当了逃跑新娘。我知道,她逃脱了一场命劫,将会奔向余生漫漫里,会给她爱情,同时给她面包的先生。
最后,融我说一句:舍不得为你花钱的男人,请让他恢复单身。
关于作者:
辣椒,我喜欢春天的红花夏天的树叶,秋天的黄昏,冬日的阳光和每一天的你。